药剂业的历史中也同样有这种营收损失与行业自律的冲突。100年前的职业道德重大课题是:药剂师售药是否应当“一视同仁”——卖给那些吸毒成瘾、花大把钱买药却会害了他自己和家人的顾客。一位激进的纽约药剂师的回答是,建议正派的药局挂出显眼的告示:“贪婪作恶的药剂师会卖吗啡或可卡因给你,本局不售。”但是做起来不像说的那么容易。另有一位著名的纽约药剂师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直截了当谴责卖麻醉瘾品给毒瘾者的行为。某日,助手却看见这位仁兄把一些鸦片卖给一个明显是吸毒成瘾的人。遭到言行不一的质问时,他竟辩称这位买主是唯一的例外,他已经供给此人鸦片25年了,“如果现在拒绝卖给他,等于把一位老顾客赶到别家药铺去。”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药物管制的难处。只想赚钱的药剂师、帮病人开上瘾药物处方的医生、不负责任的制药商,都是药物管制规定上的漏洞。药物只供应正当医疗用途是20世纪中逐渐形成的国际药物政策主旨。各国的药物管理法虽有细节上的差异——例如毒瘾者治疗期间的维持剂量多寡,但基本处理方式都一样:盯住药物从制造者到服用者手上的层层关卡,办法包括规定业者配额、凭执照制造配售、凭医生处方购买、以三联单保留买卖记录等等。越是危险性高的药物,规定越严格,这个理念可以从法规和国际条约上附载的不同“方案”、管制药物目录等看出来。这样“掐紧出入口”的用意在于减少合法制造的药物总量与偏离正当用途的可能性,同时也维持医生处方与研究用途的足够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