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可憎恨的事情都是必要的吗?它们真是坚定不移的爱国者们,被迫不得不涉历鲜血和混乱以抵达平安和繁荣的、自由宁静的彼岸而进行殊死斗争之无可避免的结果吗?不是的,一点都不是那样!法兰西的新鲜的废墟只要我们放眼望去,就会震撼我们的感情的,它们决不是内战的蹂躏;它们乃是深远的和平时期的粗暴无知的谋划之可悲的但却富有教育意义的一个纪念碑。它们是轻率而狂妄的——因为没有人抗拒而且也不可抗拒——权威的表演。那些在这样以自己的罪行挥霍掉了宝贵的财富的人们、那些造就了公共灾祸(那份为国家的最终得救而保留的最后赌注 (78) )的这群肆无忌惮的奢侈浪费的人们,在他们的前进之中竟没有遇到什么——或者不如说就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反对。他们的整个进程比一场战争的进程更像是一次凯旋。他们的先驱者们 (79) 已经走在了他们的前面,摧毁了一切,把一切都拉平在他们的脚下。他们为了被他们所毁灭的国家,不曾流过自己的 一滴血。除了他们的鞋带子而外,他们对他们更伟大的结果的各种计划并不曾做出过任何牺牲,而他们却囚禁他们的国王,杀害他们的同胞公民,把千千万万可尊敬的人和可尊敬的家庭投入穷愁悲苦之中,以泪洗面。他们的残酷甚至于不是恐惧心的怯懦的结果。那乃是他们在他们饱受折磨的大地上因批准了叛国、抢劫、强奸、暗杀、屠戮和焚烧而享有十足的安全感的结果。但是,这一切的原因从一开始就都是明显的。
这种不受约束的抉择、这种对罪恶的多情选择,假如我们不考虑到国民议会的组成的话,看起来就是无法交代的;我不是指它的正式体制(那就其现状而言,是十分例外的),而是指它在很大程度上所由以构成的材料,那比全世界上所有的手续都要有着上万倍更为重大的后果。如果我们除了根据它的名称和职能而外,就对这个议会一无所知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色彩可以向我们描绘出任何更为可敬的东西了。就这方面来看,一个研究者的头脑当其被好像是整个民族的德行与智慧都集中到一个焦点之上的那样一种可畏的形象所屈服时,就会停顿下来的,哪怕是对事物最恶劣的方面也会迟疑不决而不敢加以谴责。它们看来倒不是可谴责的,而只是神秘莫测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名义、权力、职能、人为的制度,都不能把任何权威体系所由以组成的那些人们,造就成为并不是上帝和自然和教育和他们的生活习惯所造就成他们的那种样子。人民并没有超出这些之外的能力。德行和智慧可以是他们选择的目标;但是他们的选择既没有把德行也没有把智慧赋予他们所选定的那些人们。对于任何这类的权力,他们都没有任何自然方面的保证 (80) ,他们也没有任何宗教启示方面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