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5月,加拿大温尼伯的大英帝国日(Empire Day)庆典。同一天,在澳大利亚、印度、新西兰、南非以及大英帝国在世界各地的领土,均举行了类似的庆典。
1913年的世界地图上,空白区域所剩无几。除了遥远的南北两极附近还留有一些虚线,世界上的大陆块被人们满怀信心地填充着,轮廓也用黑色的粗线条重重地标记出来。人类首次到达南极才过了一年多一点儿,首次到达北极也只是在那之前几年。当下的世界有史以来首次在地图绘制学的意义上达到了完整,不同的区域按照统治着它们的王国、共和国或者帝国而上色,一些特定的颜色——尤其是红色和蓝色——突出表示了欧洲几大帝国的疆域。探索的时代即将结束。世界地图体现出了桀骜不驯的自然渐渐为人类以及人类的帝国所驾驭的过程。
自然与人类的联系也日益密切。在大多数地图上,锯齿线表示穿越大陆、连接着一个个城市的铁路线,虚线表示漂洋过海、停靠在一个个港口的客船航线。在更专业一些的地图上,还可以看到陆地上和海洋里纵横交错的电报线,经过斐济、连接温哥华与布里斯班,或者经过中大西洋和巴西的岛屿、连接欧洲与拉丁美洲。鲁德亚德·吉卜林曾写过一首赞美诗,赞颂让这个世界因通信而合一的海底电缆:
它们唤醒了永恒之物;它们杀死了时间之父。
在幽暗中携手,与残阳相距甚远。
嘘!当代人的对话逾越了究极的泥滩,
一个新词跑了进来,低语着:“世界一家!” [1]
吉卜林是在暗示时间和距离都已经被杀死了。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仅仅是驾驭了时间和距离,并没有消除。毕竟通信只是加快了,并不是即时的:当然,信息是以电报员的打字速度在世界各地传播的,但这仅限于电报站之间,也只有在线路畅通之时才可以。货物在周游世界时要更安全、更便宜,也更能保证在预定时间到达预定地点,但仅限于基础设施和技术所允许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