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莱娜立即伸出了胳膊,她很想对他说:“别害怕!”她已经后悔自己就这么过来了。她瞧着床,就在这床上……羞愧又一次攫住了她,她脸红了,她真想在胸前画个十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您请坐,玛德莱娜……”安德烈嗫嚅道,仿佛他们还得担心被人发现。
坐到床上去吗?不,她不愿意。那就只有椅子了,安德烈把椅子拉了过来。他对她一直就以“您”相称,就像他们早先当着众人的面时那样。
“请原谅,安德烈……”
他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恢复了一下镇定,瞧了瞧身边,仿佛这才看到了房间,她回想起的房间好像并不是这么小。
“安德烈……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在您看来,为什么保尔……”
她又哭了起来,好啦,玛德莱娜,好啦。她终于说明白了她的问题,这问题立即就具有了自责的意味。
“您就别这样折磨自己啦,”安德烈说,“我敢保证,您这么不公正地对待您自己,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我做得不对,是不是?”
玛德莱娜想到了神圣的惩罚。但是,这一疑问一旦在这个房间说出来,可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作了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事的缘由。安德烈还没有准备好。
“您因此就是一个糟糕的母亲吗?”
“反正,不太上心的,算是吧……”
“保尔并非独自一人,有您,有我,有他的外祖父!所有人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