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几种工作,老爷,不过,是他们干的,我没有干。洛萨诺先生说:今天晚上我们出去,你通知一下伊波利托。鲁多维柯:坐公家的车去,先生?不,坐我那辆旧福特去。这都是事后他们两人告诉我的,老爷,所以我都知道了,比如进行跟踪,记下谁到谁家去了:对阿普拉分子进行逼供,伊波利托拷打犯人时的所作所为我不是跟您讲过了吗,老爷?不过那也许是鲁多维柯编造的呢。那天,天一擦黑,鲁多维柯就到洛萨诺先生家中把福特车开了出来,找到了伊波利托,两人钻进了里阿尔托区的警察局,到了九点半又到西班牙路 *1 去等洛萨诺先生。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他们都陪同洛萨诺先生去收“月钱”,老爷,他们说洛萨诺先生把这笔外快叫做“月钱”。当然,这次洛萨诺先生戴上了墨镜,蜷坐在后座上。在车中他请二人吸烟,跟他们开玩笑,事后伊波利托说道:只要我们为他干活,他兴致就好极了。鲁多维何:其实你应该说是他命令我们为他干的。洛萨诺先生要向利马所有的妓院和情人旅馆收取月钱,您瞧他多不要脸啊,老爷。那天晚上他们趋从乔西卡 *2 路口处开始的,那个情人旅馆隐蔽在一家专卖雏鸡的饭馆后面。洛萨诺先生对鲁多维柯说道:你下去吧,要不然佩列达能跟我罗嗦一个小时。老爷,我原来以为这事洛萨诺先生是偷偷干的,堂·卡约并不知道呢,后来鲁多维柯转到跟我一起工作的时候,为了讨好堂·卡约,把这事说了出来,可是堂·卡约早就知了。福特起动了,鲁多维柯等汽车消失后才去推栅门。有许多汽车排着队等着,都熄掉了车灯,鲁多维柯在防震板和挡泥板中间东撞西碰,想看清车里一对对男女的面孔,就这样一直到达了挂着招牌的大门口。当然,有什么事堂·卡约不知道呢,老爷。一个侍者出来了,一眼就认出了鲁多维柯:请您稍等一会儿。少时佩列达出来了:怎么?洛萨诺先生呢?鲁多维柯;在外面,他有急事就不进来了。佩列达说:有件顶顶重要的事我要向他报告。由于经常陪同洛萨诺先生外出收取“月钱”,鲁多维何和伊波利托就熟悉了利马的夜生活,他们说:我们就是统治妓院的国王。您瞧,他们真会搞钱,老爷。鲁多维柯和佩列达走到栅门处等着,这时福特又开过来了,鲁多维柯重新坐到方向盘前,佩列达上了后座。洛萨诺先生说:开车,别停在这儿。其实伊波利托不过是凑凑热闹,鲁多维柯才是真有野心,他总想往上爬,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列入正式编制,老爷。鲁多维柯沿公路一直开下去,不时地看看伊波利托,伊波利托也看看他,仿佛在互相暗示:佩列达这家伙真会耍滑,听他胡说些什么吧。洛萨诺先生说:快点,我可没有时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您问人们为什么心甘情愿让他敲诈,老爷?佩列达说:某某人这个星期到这儿来了,某某人把某女人带来了。洛萨诺先生:全秘鲁的人你都认识,我清楚,那件重要的事呢?因为,您知道,妓院和情人旅馆必须由警察局开具许可证,老爷。佩列达声音变了,鲁多维柯和伊波利托互相使了个眼色:他马上要开始诉苦了。工程师 *3 的开支很大,洛萨诺先生,又要上税,又要付汇票,我们这个月没有现金了。这些妓院和情人旅馆不让他敲诈,就会被吊销许可证,或是处以罚款,没办法呀,老爷。洛萨诺先生哼了一声,佩列达甜得像个糖人:但工程师并没忘记自己的诺言,洛萨诺先生,他给您开了这张支票,是预支的,你不在乎吧,洛萨诺先生?伊波利托和鲁多维柯又互相使了个眼色:讨价还价开始了。洛萨诺先生说:我当然在乎了,我不收支票,工程师必须在24小时之内结束营业,我们要封闭他的旅馆。鲁多维柯,把佩列达送回去。伊波利托和鲁多维柯告诉我,给妓女们更换一次卫生合格证也要敲他们一笔钱,老爷。在回去的路上,佩列达又是解释又是恳求原谅,而洛萨诺先生就是一言不发。车子到了的时候,他说:二十四小时,一分钟也不能等,佩列达。后来洛萨诺先生说:这种吝啬劲儿,真叫人头痛。鲁多维柯和伊波利托又对看了一眼:今晚算是让佩列达给糟蹋了,太叫人恼火了。因此堂·卡约说,洛萨诺要是有朝一日离开警察局,他肯定去开妓院,老爷,这的确是他真正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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